游光掠影:烂片女王杨幂在文艺片《宝贝儿》里翻身?

游光掠影

作者:绿毛水怪

发布于2018-10-22 14:56:00 +订阅

  如果不是杨幂,大概也不会有这么多人关注《宝贝儿》这部聚焦残疾人的文艺片。但也就是杨幂,大多数人冲着这两个字,就开始无脑打差评。

  这也不能怪观众,毕竟导演和杨幂的关系非常一目了然。杨幂要靠着《宝贝儿》扮丑冲奖,导演要靠着杨幂赚票房,毕竟被人骂总比没人看好。

  电影还没上映,杨幂方已经坐不住了,各种扮丑素颜出镜,出道来演技高峰的营销稿已经迫不及待的刷屏。话说,演员为了角色“牺牲”偶像包袱不是每个演员的职业素养吗!怎么到杨幂这儿还能成为被夸的点了?

  平心而论,杨幂的演技一般般,没有达到让人出戏的地步。但由于故事给杨幂饰演的江萌太多空间,最后的表现成果确实不尽如意。至于杨幂在《宝贝儿》的演技,已经被主流媒体《人民日报》的一篇评论文章《艺术片不是镀金片》点名批评过了,所以这次杨幂连个金马提名都没捞着。

  还被网友嘲笑,电影海报灵感来自著名表情包。

  最后票房上也不是很如意,被同期的分账片《我的间谍前男友》实力碾压。

  并且,我第一次看到一部文艺片在猫眼和豆瓣评分出奇一致,猫眼5.4,豆瓣5.7。证明文艺青年和路人第一次没有割裂,都给了不及格的分数。

  所以杨幂的《宝贝儿》真的是烂片吗?

  虽然导演说《宝贝儿》的灵感来自于自己亲身经历,但这个事件是有原型的。八年前,天津一个无肛女婴,在医院诊断后,医生表示没有救治意义,孩子的父亲就把孩子送到了临终关怀医院。但这件事被曝光在网上,一个自称情感大V的女人,跑到天津的临终关怀医院把孩子偷出来,并在网上对无肛女婴的父亲进行网络暴力。

  《宝贝儿》讲得也差不多是这么一个故事,不同的是,电影的主角不再是情感大V,而是一个同样的无肛患者江萌。江萌因为无肛而被亲生父母遗弃,最后在社会福利院的帮助下存活下来,虽然无法生育,但总体来说是健康的。

  她一直相信自己是健康人,所以连残疾证都不想办,最后她找到了一份工作,在医院里做清洁工。

  但在工作的时候,江萌见证了另一个无肛女婴,因为诊断出之后被父亲抛弃,送往临终关怀医院。江萌和这个女婴有着相同的经历,她一直偏执的问一个问题“为什么不救她,她是可以活的。”她天真的以为,自己能活下来,这个女婴也可以。

  除了这条线以外,还有一条江萌和母亲的支线。江萌是被寄养在养母家的,但法律规定一旦满18岁,寄养关系正式解除。即使江萌和母亲的关系很亲近,但江萌没有赡养母亲的资格,只能把母亲送到养老院。

  电影大概讲述了这么一个故事,《宝贝儿》是现实主义题材的电影,聚焦残疾人和弃养儿童这个特殊群体。既然是现实主义题材,就免不了要和《我不是药神》作比较。

  众所周知,《我不是药神》在评分上成为现实主义题材国产电影的一座高峰,开篇就是9分。《我不是药神》用的是类型片的拍摄手法,合理的制造高潮,合理的制造泪点,基本上从电影院里走出来的观众最后都哭了。

  但《宝贝儿》不是,它不是类型片,是文艺片的手法来拍摄的。只制造情绪,不制造出口,所以整个电影显得很压抑,让观众无处可哭,很多人看完出来之后第一反应是——。当然闷并不是衡量一部电影好坏的标准,只能说不符合大众的口味。

  《宝贝儿》有很多地方都可以进行煽情处理,比如江萌和养母之间的关系,和体制之间的对抗,和无肛女婴父亲之间的争吵,还有无肛女婴最后抢救无效后死亡。这些情节都可以拍得更加戏剧化,但导演没有选择这种处理方式,他在处理这几场戏的时候甚至都很少给主角近景特写。所以很多人评价这部电影不好的地方在于不够感动,并且浪费了这么一个题材。

  但导演压根儿也没想着让观众感动,导演刘杰在映后分享会上说:“我的电影是真实地反映了自己的感受,与我对这个事情的困惑,所以这里面全是困惑,没有感动。有人在评论,多好的一个题材,你浪费了这个题材,我看得一点都不感动。我说凭什么感动?为什么要感动?这么悲惨的社会,这么悲惨的现实,你怎么会感动?这就是我的选择。

  所以《宝贝儿》最大的优点就出来了,它不煽情,不站队,不做道德审判。别小看这三点,这两年能做到的国产电影很少。《宝贝儿》纯粹的提出一个现实问题,制造两个对立的阵营,但并不偏向于任何一方。

  主角江萌偷孩子之后,江萌马上就因为这件事被拘捕,付出法律代价。把孩子送到临终医院的父亲像是一个反面,但马上又展示了父亲的门上被红油漆喷上杀人犯,遭受网络谴责的痛苦。

  《我不是药神》里就比较偷懒了,以吃不起药为首的病人是纯粹的良民,而卖天价药的制药公司是纯粹的恶人。在电影之后,很多人为制药公司“洗地”,因为这是一个很复杂的问题,必须通过天价药来维持特效药物的研发,而药物的价格政府在其中也有一定作用。但这些背后的复杂都被简化了,简化成一个恶的符号。

  《我不是药神》和《宝贝儿》进行了一次完全相反的人设改编。

  《我不是药神》导演文牧野接受《三联生活周刊》采访时说:“宁浩给了我一个更贴近故事原型的剧本初稿,有点文艺,对我来说,戏剧性不够强。”文牧野拿到剧本的第一件事,就是对故事进行改编。先从人物下手。原剧本中,徐峥的角色也是个白血病人,但文牧野和编剧团队把他变成了一个普通人,“普通人离观众更近,更有代入感,冲突也更大”。

  《我不是药神》的改法是把病人改成普通人,更有戏剧性。而《宝贝儿》则是把普通人改成残疾人。《宝贝儿》的原型人物是一个网络大V,是一个所谓的“圣母婊”,戏剧性比同为无肛患者的江萌更饱满。但导演反而去削减了这一点,把一个大圈子浓缩到残疾人这个小圈子里。

  《宝贝儿》里有一个特别震撼的情节,也是电影的最高潮的部分,江萌去临终关怀所偷孩子。这个关怀所里住的都是将死之人,他们双眼空洞的等待死亡。无肛女婴也在他们之中,孩子脸色发黑,张着嘴很痛苦的呼吸,因为无法排便,肚子高高隆起,如果不是江萌的介入,孩子应该会慢慢在这里痛苦的死亡。

  我看这个情节的时候感觉到很震撼,但导演也没有拍的很绝望。是《宝贝儿》压抑到难过哭不出来的典型代表。

  戏剧化和压抑的处理方式没有谁好谁坏的对比,但是克制的手法不应该是大众给《宝贝儿》打一星,骂烂片的原因。虽然这部电影的视角太狭小,质量也没有那么顶尖,但它作为一部记录社会现实的电影,是绝对合格的。然而导演不带感情,会造成一个巨大的缺陷,也是《宝贝儿》无法封神的原因。导演只有展示,没有批判,没有去做更多的思辨。最后《宝贝儿》呈现出来的社会议题,就显得非常无力。

  导演说,他打算拍摄一部中国现实电影。这里面清洁工、警察、医生、和临终关怀医院的护士,他们的反应都是真实的,导演特地去做了考察,他们遇到这种问题时会怎么做。最后《宝贝儿》本来已经拍摄完了,但导演因为觉得其中江萌和养母的关系不够真实,还重新拍摄了一遍。

  导演讲到他最初的创作初衷,“在09年底的时候,我在北京最南边,靠近河北的一个村子里,看到很多被抛弃的残疾的弃婴,他们被寄养在村子里。村子有600户人家寄养了超过1200个孩子。这对我来讲很震撼,我试图找到这个原因,为什么我们这么爱丢孩子?这么爱扔孩子?”

  中国的残疾人口非常庞大,但我们在现实生活中除了乞讨者,好像很少看到他们。导演说他在多伦多首映的时候,第一排有一排轮椅观众,任何影院必须要设置升降梯或者缓坡,不然会被政府罚款。而我们的盲人道上摆满了共享单车,盲人道有时候还能把人引到坑里,绝大多数商场电影院都没有残疾人通道。

  我们的残疾人因为无法出行,所以潜伏在看不见的阴影里。他们只是无法发声,但并不表示他们不存在。

  所以尽管《宝贝儿》没那么完美,谈不上是什么多优秀的电影。但也是第一次有中国导演去关注残疾人群体,去关注弃婴。并且没有消费现实题材,给社会撕开了一个口子,让我们看到中国还有这么多残疾儿童因为缺陷而被抛弃。

     杨幂出演能够带来流量和关注度,《宝贝儿》也确实做到了,引来了无数骂战。现实层面的甜头导演已经尝到,但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会遭受到流量的反噬。口碑和票房双双失利,观众在用脚投票,想想导演还真的是很可怜,他拍摄的时候刚好赶上了国内演技派崛起,说一句实在话,杨幂在其中的表演没有到拖后腿的地步,但是导演不用春夏这种演技派,既然选择了流量,那就要去承担流量的骂名。
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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